日前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，2024年要坚持“稳中求进、以进促稳、先立后破”。一方面，“稳”事关大局，是“进”的前提和基础。只有稳得住，才能进得了。另一方面，只有有所“进”，才能提高“稳”的质量和水平。在此进程中，要先立后破，善于用改革的办法解决发展中的问题，以培育壮大增量来调整优化存量，保持经济回升向好、长期向好的基本趋势。

「稳中求进工作基调」

　　新形势下，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，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，多出有利于稳预期、稳增长、稳就业的政策。

　　稳预期是工作开展的基本前提。“信心比黄金更重要。”一定意义上说，社会对未来的信心大小决定了经济增长的快慢。当务之急，要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，加强财政、货币、就业、产业、区域、科技、环保等政策协调配合。

　　同时，强化宏观政策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，稳住经济回升向好的长期态势，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，落实好结构性减税降费政策，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普惠小微的支持力度，不断改善社会预期。

　　稳增长是工作成功的根本保证。当前的一个突出矛盾是经济增速下降、新旧动能面临较大转换压力。因此，首要任务是聚焦经济建设这一中心工作和高质量发展这一首要任务，既要保证传统优势产业稳定发展，也要发掘、培育、壮大新的经济增长点，坚持在发展中解决问题，在发展中化解风险。

　　稳就业是工作实施的优先内容。就业是民生之本，也是民生福祉的集中体现。就业稳社会稳，就业好民生好。要把稳就业提高到战略高度通盘考虑，正确把握就业数量和质量、总量和结构、供给和需求、流动和分布之间的重大关系，健全就业促进机制，营造“就业友好型”环境，兜住、兜准、兜牢这一民生底线。

「以进促稳工作方向」

　　稳定是发展的前提，发展是稳定的保障。要把稳定和发展统一起来，以转方式、调结构促发展，以提质量、增效益促稳定。

　　一方面，转方式、调结构重在以科技创新引领培育“战略性支柱产业”。

　　新形势下，要着力培育和壮大新的支柱产业，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、新模式、新动能。这不光是通过数字化转型对传统产业进行赋能，更要向综合要素生产率更高、代表更高水平的新产业倾斜资源。比如，利用新型举国体制等优势，大力推进新型工业化，加快推动人工智能、半导体、新能源、生物制造、商业航天、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。

　　尤其值得强调的是，要基于科学研判，将一些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成为“战略性支柱产业”，把国家战略需求和产业发展、民生福祉紧密结合起来，将科技发展置于产业化、规模化进程中，真正实现科技创新与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有机融合、相互促进。

　　培育“战略性支柱产业”，对于转方式、调结构具有重大意义。第一，可以承接大量社会投资，消化部分传统行业过剩产能，促进有效基础设施建设，成为高质量发展的新增长引擎；第二，可以培育一大批创新主体，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，带动全国范围的产业跨越式发展；第三，可以掌握发展先机，提前优化产业布局与结构，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注入强大动力。

　　作为典型的战略性新兴产业，国产大飞机产业承担了高端设备制造业优化升级的战略任务。如果将其进一步培育成为“战略性支柱产业”，相当于在中国航空产业中新增了一台巨大的引擎，能够带动发展全国范围的机场建设、航运、航材等多个产业以及先进材料、计算机、物理学等多个工业门类和学科，并为人工智能、新能源等搭建创新、优化、迭代的实验平台，真正助力国民经济结构迭代升级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提质量、增效益的关键在于扎实推进高质量发展。

　　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，必须把坚持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的硬道理，完整、准确、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，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。当务之急，要避免发展陷入重复、低效、资源浪费的泥淖，化解房地产库存、地方债务、中小金融机构等风险，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。

　　在提质量、增效益工作中，国有资本高质量发展具有指标性意义。新形势下，国有资本要向关系国家安全、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集中，向关系国计民生的公共服务、应急能力、公益性等领域集中，向前瞻性战略性新兴产业集中，更好服务构建新发展格局、推动高质量发展。

「先立后破工作方式」

　　新形势下，先立后破重在先培育壮大发展新动能，再适时替代转换发展旧动能；先立全国统一大市场，再破构建新发展格局堵点；先立政策取向一致性，再破政策协调落实障碍。

　　如“立规矩”，构建全国统一的市场规则体系，对标国际先进规则优化市场环境，实施统一的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，健全负面清单动态调整机制；提升各地质量、标准、计量、商标、专利等领域规则的统一性，加快建立统一的绿色产品标准、认证、标识体系。

　　如“立主体”，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，充分激发各类经营主体的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。比如，深入实施国有企业改革深化提升行动，促进民营企业发展壮大，鼓励、促进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。

　　如“立基础”，提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水平，加强骨干线网运输能力，加快建设高层次政务信息共享平台；把推进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有机结合起来，推动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新型城镇化建设，形成城乡融合发展新格局。

　　如“破区域壁垒”，着眼全局系统谋划，处理好中央与地方、地方与地方之间的关系，既要破除地区之间的利益藩篱和政策壁垒，也要破除城乡统筹不足的问题，真正做到全国一盘棋。

　　如“破流通壁垒”，打通制约国民经济循环的梗阻，推动生产、分配、流通、消费各环节有机衔接，消除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与合理配置的政策制约。

　　如“破外贸壁垒”，巩固外贸外资基本盘，拓展中间品贸易、服务贸易、数字贸易、跨境电商出口，解决数据跨境流动、平等参与政府采购等问题。要打造市场化、法治化、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，打通外籍人员来华经商、学习、旅游的堵点。

　　归根结底，要准确深入贯彻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决策部署，在政策实施上强化协同联动、放大组合效应，在政策储备上打好提前量、留出冗余度，在政策效果评价上注重有效性、增强获得感，确保同向发力、形成合力。

　　（作者：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、教授寇宗来复旦大学产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周子尧）